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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“鸡眼”战斗的日子

    鸡眼,不是鸡的眼。百度百科里说,那是足部皮肤局部长期受压和摩擦引起的局限性、圆锥状角质增生。长久站立和行走的人较易发生,摩擦和压迫是主要诱因。以前,没有网络也没有百度,我虽然听说过鸡眼,但没见亲眼见过。心里猜想,难道鸡眼就是脚上长了眼睛?直到我上高中那年,才真正认识了“鸡眼”,并与之斗争了很久,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    那是公元1995年,百度之父李彦宏在美国留学,刚和马东敏一见钟情,百度在五年之后才会诞生。我呢,初中刚毕业,从来没有听说过互联网,了解外面的世界全靠收音机。高一上学期的某一天,我走路的时候感到脚底板疼得厉害。脱了鞋袜,把脚掌翻过来看,也没有外伤啊,只好再忍几天。又过了几日,疼痛愈加严重,连体育课都不能上了,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少走路。

    一天下午,我实在忍无可忍,只好请假回宿舍,决心要一探究竟。我洗净了脚,把着脚掌仔细观察。发现还真有规律可循——并非整个脚掌都疼,真正的痛点都在微微突起的地方,那凸点像小山包儿。山包很多,每只脚掌大约不下十处,随机分布在不同的位置。尤其是长在着力点上的那几个家伙,你一站它就疼。两只脚啊,无一幸免。我真想知道,这是什么鬼啊。

    又过了几天,小山包长得山崩地裂了,成了不太规则的圆锥亦或圆台,直径如黄豆粒大小。我没有柳叶刀,只好用文具刀拨开裂缝,打算看看它内部究竟长什么样儿。那就像荒漠的洼地里,长出了一簇簇半透明的刺状物。我用刀尖儿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斩断,这虽是割肉,却不觉得疼,就像割除手掌上的老茧一样没感觉。削掉刺尖后,能看到每根刺儿的深处都有血管给它们供应养分。挖到冒血,就开始疼了。看来,这鬼东西是见不得血的。

    接下来的几天,我感兴趣的事情,就是下课后回宿舍给自己疗伤——我要根除它们。肉刺的生长并不因为我的勤奋、疼痛和厌恶而有半点停滞,犹如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,亦像男人的胡茬,今天刮了明天又长出来。我心里想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鸡眼”了。后来去药店,药师证实了我的判断——给我开了名字叫作“鸡眼贴”的神药。

    鸡眼贴的大小和形状都像创可贴,不同的是它在药芯处设了一个圆孔。贴到患处,圆孔正好对着小山包,这样就能缓解走路时体重压迫产生的痛感。这不是最精彩的,药贴真正妙处是水杨酸,它能软化鸡眼的厚皮和肉刺。当然,水杨酸这药物,是我在很久以后问了度娘才知道的。水杨酸,又名柳酸,学名邻羟基苯甲酸,是一种脂溶性的有机酸,白色的结晶粉状物,存在于自然界的柳树皮、白珠树叶及甜桦树中,是重要的精细化工原料,可用于阿司匹林等药物的制备。浓度在0.5%-2%就具有一定的去角质、抑菌、抗炎作用。公元前1534年,古埃及最古老的医学文献《埃伯斯纸草文稿》记载,古埃及人将柳树用于消炎镇痛。公元前400年,古希腊医师希波克拉底给妇女服用柳叶煎茶来减轻分娩的痛苦。我按照医嘱,一山一贴,两天一换,数日一割。每天课后,我形只影单地呆在宿舍里,想着同学们驰骋在绿茵场上,自己却像个被废了武功的侠客,只能“望脚兴叹”——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。

    功夫不负苦心人,随着刀起刀落和时光流逝,那刺的根基变得越来越浅,终于有一天脱落、变平。一个月后鸡眼全部消失,我又健步如飞了。

   西方虽有好奇心害死猫之说,但我不怕。我是个东方好奇之人,喜欢追根溯源。脚底的鸡眼是如何产生的呢?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。记得那年暑假,我被父亲下令劳动改造,接受忆苦思甜的教育,不得不冒着炎炎烈日去北地的玉米田里耘地。我实在记不起,当时是我牵着牛还是牛牵着我,只知道到黄土老是往鞋子里钻,很不舒服。索性就赤脚上阵,连续耕耘了几个回合。脚丫踩在土里,酥酥痒痒的,真是舒服。现在想想,那玉米田是麦茬地,肯定有麦秸或者麦芒刺儿趁机混进了我那脚掌的真皮组织里。或许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刺,成就了鸡眼,成就了我的一段特殊记忆。这多像贝壳外膜受了刺激,便长出珍珠来的原理啊。可惜,我们的脚掌不是贝壳。

   鸡眼是病,不能自愈,得治,能治,也好治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20年2月18日 ( 3月7日第一次修订)

Tags:鸡眼 | 2020-2-18 | 发表评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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